精巧、完美到乍看平淡的神作《迷宮飯》(下)

首先是想一個模板的角色。那些可以自創角色的遊戲的一開始會預備好的預設角色。用那種印象作為基礎,再去考慮外表和性格。

摘自網站「巴哈姆特」,Sylphrena翻譯〈【情報】迷宮飯作者九井諒子訪談〉。

如上篇所述,《迷宮飯》是作者九井諒子老師刻意打造的生態箱,一個以「吃」為生態箱自體循環的基本規則。也就說,當冒險者吃迷宮飯時,才徹底成為生態箱的一環節,生態箱的真實也才逐漸顯露出。

這樣劇情要怎麼以故事的方式呈現?甚至講出這個生態箱隱藏的真相?

這就是九井老師令人驚嘆的地方。

頭尾相連,所有不合理之處都是後期的伏筆,角色推進故事同時自然將世界觀逐步呈現。毫無破綻、充實、精彩,文學等級的劇情呈現,由一名漫畫家完成了。

同時,卻因太過完美,旁人很難去分析、解構老師的劇情編排手法。經過多次重讀,又看了網路上其他人的分析,又重看很多次,我才勉強找到可以窺探《迷宮飯》經緯的線頭——角色衝突。

不同角色的目標衝突下,導致結局前夕萊歐斯的危險處境。

再次說明,本篇無據透,適合:

  1. 猶豫是否要看《迷宮飯》的人
  2. 看了不到5集(動畫)就棄坑的人
  3. 看完動畫後,不懂為什麼這麼受推崇的人
  4. 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說這作品精彩處的人
  5. 覺得瑪露希爾、法琳關係特別的人(非CP向分析)

三、推動故事的火花:衝突、衝突、衝突!

「箱庭」感受的敘事並不少見。許多電影,尤其逃生解謎類、推理類、諷刺類,已有許多只用一個場景就撐到底的作品,如:2010年的《活埋》、2013年《彗星來的那一夜》等等。這些作品共同的特點,就是極度依賴角色去呈現故事。

《迷宮飯》也是這樣。

《迷宮飯》無論劇情的背景鋪陳、個性、能力,以及該角色在劇情的推動程度來看,明顯可判斷出最主要的角色有二人:萊歐斯、瑪露希爾。

奇怪的是,這二人雖然同屬主角團成員,篇幅也最多,分析時除了可看出二人目標一致,都想拯救法琳,竟找不到如何拉動劇情。這困惑直到看了bilibili上「跑團玩家看《迷宮飯》」這系列,才茅塞頓開。

(※ 警告:此系列影片嚴重據透,但很精采!UP主:坏香橙)

是啊!《龍與地下城》創角基礎第一招,先創職業!

1. 解構第一步:從職業來看!

《龍與地下城》(Dungeons & Dragons,簡稱D&D)的創作者蓋瑞‧吉加克斯與其夥伴之於遊戲界,好比愛因斯坦之於物理界……第一人稱遊戲誕生了。

摘錄自:Flint Dille、John Zuur Platten,《電玩遊戲腳本設計法》(2022)

《龍與地下城》(D&D)作為角色扮演遊戲,有個很重要的特色——創建屬於自己的角色卡。該角色卡會代表玩家,進入「地下城主」(Dungeon Master,簡稱「DM」)所主導的「劇本」(Scenario)世界,玩家所扮演的這名角色,會與他的夥伴(其他玩家)一起在這「劇本」內冒險,而故事整體走向,會以「劇本」為基礎,由玩家、DM間的互動過程,完成屬於自己的冒險故事。

換個方式說,以現在的單機遊戲來看,DM與「劇本」就是遊戲軟體本身,角色就是玩家控制的主角,隨著故事需要呈現的角度不同,玩家控制的主角也可能變換。

D&D遊戲,就是在1名DM與多名角色扮演的玩家間,一起完成一場冒險故事的過程,因此玩家的扮演,也決定了遊戲角色劇情走向。

而《龍與地下城》與電腦遊戲間有個很大的差異,即是冒險故事會因玩家的選擇,有無限多種結局與發展(甚至沒有結局!),因此故事的完成,得由玩家所扮演的角色決定。

也就是說,由玩家所扮演的遊戲角色,來推動整個冒險故事。

因此,《龍與地下城》的玩家必須做出符合遊戲角色個性的扮演,為此,角色必須要足夠立體,宛若真實存在的人,否則無法具體扮演角色該有的言語、行為,將自己融入《龍與地下城》的世界,自然呈現出這故事。

那麼,《迷宮飯》主要推進故事的角色,應該是什麼樣的人?整理bilibili上UP主「壞香橙」影片的職業分析系列資訊,大致統整如下表。

主線角色職業職業特徵
萊歐斯守巫人/滲透者(混合變體遊俠)與特定動物間有牽絆(可改成夥伴)
模仿宿敵(生物)並且反制
保鑣、護主,尤其隊伍內施法者
只能穿到中甲
可用一些治癒魔法
瑪露希爾白魔法師(奧術師進階)企圖使用神術的狂徒
出生就可用法術
只需短時間翻書後就可施展幾乎所有法術
會治療
施法消耗自身魔力,可吸取外物補魔(甚至能對人,但有道德爭議)
法琳女巫天生通靈
犧牲自我
詛咒、祈福
施法可靠靈脈
復活他人
法琳薩滿驅散或驅逐靈體
武器不固定,隨手取用
神莓術(變出莓果10顆,補命)
法術可無限制取用,但前提是智力、魅力、感知等達到最強,除非拋棄人類極限,不再是人
※ 法琳因出場時間不多,且在她身上發生過一些變化,導致符合之職業有變化。

以上這些特色,可以看出九井老師取用這些職業的背景、攻擊特徵,以此在來打造角色的個性、背景,將角色整體面貌塑造逐漸立體化,下一步,從老師在角色名字的暗示,來蒐集更多資訊來試著了解老師是如何操作的。

2. 解構第二步:從名字看老師對角色背景、目標的暗示

一部好的作品,在設計角色上之用心,可從角色名字看到,甚至《紅樓夢》這種經典作品,可從人名來猜測角色個性、故事中的目標,以及作者給的結局。《迷宮飯》也做到這點。

角色名字解釋姓氏解釋含意統整
萊歐斯‧托登1. 萊歐斯(Laios,ライオス) 詞源自獅子(Lion,ライオン)。
2. 音似「Laius,ラーイオス」,希臘神話中的底比斯國王,被兒子伊底帕斯所殺。
3. 名字似「lagōios」,是希臘語中給膽小鬼、逃跑快的人的暱稱。
托登(Touden)是愛爾蘭、蘇格蘭人會使用的姓氏。獅子、王(悲劇)、逃跑者
瑪露希爾‧多納托1. 瑪露希爾(Marcille)語源拉丁文,女生的名字,為「dedicated to Mars(致力於成戰神)」。義大利人會取這名字。
2. 瑪露希爾(Marcille)是法國地中海岸的城鎮,意思為「如酒甜美」。
1. 多納托(Donato)語源西班牙語,男生的名字,為「gift from God(神給的禮物)」。
2. 多納托(Donato)是義大利地名,在北義,鄰近法國、西班牙。
目標成神、火星、來自神、義大利人
法琳‧托登1. 法琳(Falin)源於愛爾蘭語,中性名,為「高級」、「統治者後裔」。
2. 法琳(Falin)為俄語和猶太語(來自白俄羅斯)的父系名稱「Fal」變體,這是一名東正教殉道者的名字。
3. 法琳(Falin)是愛爾蘭姓氏「Fallon」變體」。
4. 法琳(Falin)讀音類似「Falling(墜落)」。
托登(Touden)是愛爾蘭、蘇格蘭人會使用的姓氏。統治者後裔、殉道者、墜落
參考網路蒐集資料:命名網站「thebump」、Reddit討論文、族譜網站「Family Search」。

從名字上來看,可看出這三人在故事中的敘事目標,也就是他們將推進劇情的方向:

  • 萊歐斯:逃避命運的悲劇國王,或是可能成王?
  • 瑪露希爾:宛如神(god)的禮物,目標成神、專注於神,或將自己奉獻給神(Mars,火神、戰神)。
  • 法琳:走向自我犧牲的統治者後裔。

再綜合職業特色,進一步解釋如下:

  • 萊歐斯:逃避者,可能會登向王位之路或是悲劇。與隊內施法者關係特別,會是守護法琳、瑪露希爾的角色。
  • 瑪露希爾:是神的禮物,致力於掌握人類不該碰觸的神的領域,幾乎什麼法術都會。
  • 法琳:犧牲者,強大但不斷犧牲自己,最終墮落或不再是人。

這三者中,萊歐斯與法琳都有命運的色彩,都是與王室有關,甚至角色方向直接就暗示著劇情;瑪露希爾則最特別,只表現出她的目標,並沒有命運走向的暗示,若以《龍與地下城》類的第一人稱遊戲來說,她是最類似有著目標但無背景壓力的玩家角色,也就是主角,整個遊戲將因她的選擇,去觸發其他人的命運走向,一路左右故事主要發展。

那瑪露希爾是否是這樣的角色呢?我們可以繼續分析。

我們現在,大致知道了主要角色在《迷宮飯》中,九井老師暗示他們各自負責推動的劇情方向,也就是角色目標,下一步就從劇情來看,九井老師在實際呈現上,如何用角色拉動整個故事的劇情吧!

3. 從啟動劇情(目標)來看角色如何拉動劇情

一個好看的故事,需要在開頭就表明主要角色的目標,並由此啟動整個故事的劇情。目標的慾望越強烈,代價越大,整體故事衝突感就會越強,戲劇張力越大,也就越好看。基本上,大眾耳熟能詳的故事作品,無論電影、漫畫、動畫、角色扮演遊戲,幾乎都遵從這敘事方式。

如何用起始目標,拉動戲劇張力?

《迷宮飯》是從法琳被炎龍吞下,主角一行人出發拯救她所開始的,「拯救法琳」是貫穿整部作品的目標,其中,目標最強烈的是萊歐斯、瑪露希爾,敘事上,也是由這兩人來推動劇情。

再去細分,一路上付出最多代價,不斷讓步,最認真在拯救法琳的人,就是瑪露希爾,而瑪露希爾也是因為法琳,不斷跳入一個又一個圈套,使主角一行人不得不進入迷宮深處關鍵角色。

瑪露希爾搞笑同時,推進前部分劇情的重責大任也在她身上的。

為了強化此種以瑪露希爾為主視角的敘事,角色開局呈現上,相較於一開始還在隱藏個性的萊歐斯,瑪露希爾是最坦承展現她全部個性與想法的人,並透過角色與觀眾間的距離,呈現這角色落差。

  • 萊歐斯:很禮貌也盡量滿足隊友,很客套→吃到活動鎧甲後逐漸改變,展現他真實的狂人面貌。
  • 奇爾查克:觀察局勢,講的話不多,很配合→陷阱炸天婦羅後毒舌逐漸展現。
  • 瑪露希爾:看到不習慣的就反抗,嘴上說喜歡法琳,但自己肚子餓更重要;討厭一路上的許多事物,但還是乖乖配合,開心、失望等的情緒一覽無遺。她劇情推進過程中,基本沒有性格反差,只是她的執著逐漸鮮明,逐漸變成劇情主軸。

也就是說,觀眾是用瑪露希爾為主的視角來看迷宮,她可以說是這階段的主角。

正是這種距離感,九井老師花了大量篇幅在《迷宮飯》開始時,先讀者認識角色,認識迷宮,才能在之後這些角色犧牲、抉擇、害怕時,更加了解這故事是發生什麼事情。

瑪露希爾的動機,或說野心,是她致力於追求的神術,與此相對的是法琳的墮落;而法琳的墮落,卻也正是《迷宮飯》劇情的開始鍵,瑪露希爾注定要面對她一生以來對神術追求的野心。

可以說,瑪露希爾越追求神術,法琳就越犧牲;法琳越犧牲,瑪露希爾越會追求神術,這兩人的劇情被九井老師緊緊綁在一起。

《迷宮飯》核心劇情的推動,大致可用角色間的衝突分類:

  • 瑪露希爾 V.S. 法琳 : 兩人的火花將集中在對神術的追求,越追求就掉落越深,卻不得不去追。
  • 萊歐斯 V.S. ??? :萊歐斯的結局是悲劇或成王?是否能守護到瑪露希爾、法琳,他的逃避心態與魔物專精能力將是左右劇情的關鍵。

總結來說,《迷宮飯》劇情的啟動,是法琳;故事推進主要人物,是瑪露希爾;結局收尾,依靠萊歐斯。由是這三名角色為主軸,互相交棒,承接整部故事的主角位置。

另外,也因為這種編排,萊歐斯在《迷宮飯》後期的重要性,會逐漸明顯,因為該他來推動劇情走向,只是因他的部分牽涉到結局,這邊分析的話絕對劇透到赤裸裸的程度,本文就先分析中期以前《迷宮飯》推動劇情的主要衝突關係:瑪露希爾與法琳,老師是怎麼強化這戲劇張力的。

4. 瑪露希爾與法琳的戲劇張力

如前所述,角色的目標越強烈,代價越大,整體故事衝突感就會越強,戲劇張力越大,也就越好看。九井老師在呈現瑪露希爾與法琳間的關係時,也是這樣安排的。

瑪露希爾,作為推動劇情的中期以前主角,她的目標是「神術」這種人不該觸碰的禁忌,而她的代價,也就是作為衝突的角色,就是法琳。

那如何讓瑪露希爾追求神術的代價變很大呢?

那麼,就讓法琳(代價)成為瑪露希爾相當重要的存在吧!

甚至讓這個存在就是她做出深入迷宮的原因,也就是《迷宮飯》開局時她的動機。

追求致力於一生所追求神力,或是守住最重要的存在?

這種設計,將使瑪露希爾在《迷宮飯》內所有的努力,包括她珍惜的法琳,都會因為她的人生追求,這份致力於神術的野心,全部毀掉。

從法琳被炎龍吃下的那刻,瑪露希爾注定失去的悲劇就已經開始,甚至更早,為了讓《迷宮飯》內這兩人的衝突火花更強,早在學校內兩人成為朋友時,就已注定瑪露希爾將在《迷宮飯》劇情中,面對這個無論如何都是悲劇的抉擇。

兩人的牽絆,就是以瑪露希爾的野心,她想了解閃閃發亮的魔力運作,並由法琳帶她看到自然迷宮開始。《迷宮飯》故事中,將再次由法琳的墮落,讓瑪露希爾追求神術同時,呈現出迷宮的真相。

從《迷宮飯》的劇情,可以看到作者如何讓瑪露希爾與法琳間相互纏繞的關係更加深刻的要素:

  • 學生時代的摯友,唯一朋友,彼此打開對方封閉內心的重要存在。
  • 因為法琳,瑪露希爾第一次去到迷宮(自然迷宮)。
  • 因為法琳,瑪露希爾離開學校,並得知迷宮內神術的強大。
  • 因為法琳,瑪露希爾選擇無補給下迷宮,吃下她覺得罪犯才會吃的「迷宮飯」。
  • 因為法琳,瑪露希爾終於觸碰神力。

瑪露希爾是因為法琳,才會來到「島」的迷宮,並且最終決定觸碰神力。

九井老師可以說將這兩人間的悲劇要素拉滿了。

瑪露希爾越追求,法琳就會更犧牲,與此同時,這種悲劇關係就是《迷宮飯》結局以前的主要劇情。

呈現上,九井老師又再加上一筆:瑪露希爾剛開始並不知道她對神術的追求,代價是法琳,甚至以為這會保護到她。

這種悲劇關係就是《迷宮飯》結局以前的主要劇情,由瑪露希爾與法琳所推動,但是,萊歐斯這條線的出現,使整個《迷宮飯》的悲劇走向出現變數,也讓萊歐斯明確成為本作真正主角。

四、動畫組的劇情呈現手法

《迷宮飯》動畫基本忠實呈現漫畫的劇情與對話,最大的差異,就是在短短24集內,將漫畫52話的內容塞進去,這導致動畫組將大量劇情壓縮的狀況。然而,《迷宮飯》是一部非常注重角色塑造的作品,並大幅刪減透過角色視角能看到的內容之外,所有其他故事,以此來塑造出「讀者跟著故事一步步了解迷宮這個生態箱」的敘事感受。

舉例來說,《迷宮飯》這種限縮空間、敘述視角在多角色間跳躍、劇情限縮在主線上,會讓作品內不會出現以下這類其他作品常有的敘事:

  • 花一集回憶去完整呈現角色的過去,如:與大魔王對戰前,敘說大魔王怎麼成為魔王的過程。
  • 角色決擇前充滿掙扎的內心對話,以及事後解說策略,如:鬥智前的掙扎,以及鬥智後解釋並呈現該角色的聰明或厲害。
  • 角色內心話,用說故事的方式闡述自己的苦衷,如:某角色回憶過去,揭露眾人其實誤會某人,補充這場誤會的悲劇感。

放棄這些呈現方式,會讓故事內角色少了許多觀眾理解他們的機會,這些也都是補資訊,讓劇情的煽情程度增加的好時機。《迷宮飯》將這些了解角色的訊息,散落在漫畫那些非主線的小對話中。如故事前期小對話中,經常藏有角色間的衝突所誕生的敘事火花,讓讀者更加了解角色個性,同時也增加故事的趣味性。例如漫畫第4話〈歐姆蛋〉的小對話:

先西:其實我們也吃的不是很健康。
瑪露:……
奇爾:(詫異看向瑪露)
瑪露:不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期待!
先西:昨天吃蠍子鍋,還有食人植物的果實。雖然那些都是營養價值豐富的食材,但你知道還缺了什麼嗎?
瑪露:常識。

這段對話明顯展現奇爾查克沉穩同時也對瑪露希爾有些「嬌慣」的偏見,瑪露希爾與先西在立場上的差異,以及瑪露希爾是個會不留情面,自詡有常識,有些自傲,直接嗆先西的精靈。

動畫組為了趕進度,將許多這些細節的對話刪除,少了這種火花的衝突效果。但動畫組這樣處理,也是有原因的。

如許多人棄坑《迷宮飯》漫畫前幾集,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這種平淡但藏了許多細微訊息的呈現方式,在這個講求煽情效果且快步調的時代,對初次閱讀且沒耐心的人來說,恐怕很難體會角色間互動的趣味。

因此動畫組縮減前期劇情,硬是將劇情趕到漫畫中後進度的地方,也能理解。而動畫組的巧思,可從劇情開始急轉直下的第13集開始的新ED,看出他們卡在這時機點放了這個飽含深意且有點哀傷的ED的用意。

圖為迷宮飯動畫ED2「キラキラの灰」限定光碟封面,直接就是瑪露希爾為封面,是動畫組與樂團「リーガルリリー」創作出的劇情巧思。

ED2中,是對法琳滿滿的執著與對重逢的期待,核心是從她生命出發的執著,闡述她追求神術的原因,捨不得放開她愛的人們,並將她在《迷宮飯》中對法琳的執著說清楚。

最特別的,是這個ED2播出的時間,是法琳、瑪露希爾終於重逢後,再次分離後才播出,這應該不是單純惡趣味,猜測有幾個原因,也讓官方甚至製作一部MV專門在講這兩人的牽絆:

  1. 說清楚瑪露希爾對法琳深厚感情,與她對壽命的執著是緊緊綁在一起,甚至是延伸。
  2. 為作品的階段定調,因為瑪露希爾的執著,作品即將進入更黑暗的部分(奇美拉、壽命差)。
  3. 作者設計的法琳、瑪露希爾牽絆開始運作,瑪露希爾的執著,將推動迷宮真相的帷幕拉開,把小隊與法琳推入更深的深淵中。

官方特地製作的ED2中瑪露希爾、法琳專屬MV,有到《迷宮飯》前期大轉折的劇透。

動畫組很清楚這部作品中,瑪露希爾與法琳的牽絆根本是主線,他們捨棄許多劇情,但主線與打戲這些動畫可以加強趣味的強項,動畫組非常用心在製作,非常有心,但還是不得不說偶爾PPT感很重。

四、結論

《迷宮飯》是非常精彩的故事,但整體上,沒有想像中明顯在反轉的爆點,無法明確陳述哪裡令人驚訝,明明是這樣好的故事,總覺得少了什麼,導致無法明確像別人推薦這故事,無法了解為什麼自己覺得這很好看,很滿足。

概念一體成形、哀傷伴隨搞笑呈現、角色完整、曖昧點到為止、沒有讓人討厭的角色,這些展現了作者九井老師高超的敘事功力,完全配得上「天才」的讚美,我從沒看過連載漫畫可以頭尾一致,一氣呵成到這樣的程度,更別說是長達9年左右的連載期。

太過平衡,並且整個故事連結性相當完整,會不知不覺全部看完,驀然回首才發現似乎錯過許多有趣的特點。

重新分析後,發現這與九井老師者不把角色完整想法、深掘內心的過程寫出,提供作者埋伏筆去呈現萊歐斯的主線劇情外,其實更明顯呈現出,一個人不會整天挖掘自己內心,並且幫觀眾創造出可歌可泣的故事環節。

許多劇情勢需要細細咀嚼才能看到,而作者大量暗示但處理太過輕巧,又非常合理,且沒有停留於渲染情緒,優點是主線非常一致,觀眾能感受到逐漸認識迷宮,認識故事內角色的過程,且角色人格,以及各種CP的可能性可以有很大詮釋空間(留白);缺點是非常不煽情,若沒有足夠了解或分析角色與故事,順順看過去就很難感動,加上一直沒離開主線,所有環節的情緒都會黏在一起,沒細細品味的話,會很容易錯過此作品。

老師在創作她心目中迷宮這個生態箱的特有敘事。

或者說不定是為了讓大家放心玩CP大亂鬥。

請去看《迷宮飯》!尤其漫畫!如果看一遍沒感覺,那就看完我這篇分析後,去看第二遍,就能明白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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